搞纸片人的,不算创作者。(单指我自己)

【冰川日菜】万有引力


*视角是一位普通的后辈,不是任何邦多莉的角色,也和日菜没有多余的情感连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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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——你好你好。”

她双脚架在堆满了破旧笔记本的桌面上,便签纸的星群垂在她头顶。窗户被用好几层厚帘子遮起来,透不进半点正午的阳光,只点一盏淡青的小地灯。黑得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走进了地球另一端的子夜。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日菜前辈时的情景,在她与世隔绝的天文部里,被她轻巧地打招呼。


升学时家人要求我考进着眼于升学率的羽丘女子高中,虽然我想去的是有我偶像——冰川纱夜——在的花女,但对于父母的意见,我只会一口应下来。

既然见不到冰川纱夜小姐,那么至少接触一下她在羽丘的妹妹吧,我是这么想的。可那位传闻中的天才前辈神出鬼没上窜下跳,无论我在三年级的楼层怎么等都捉不见她的影子。最后还是我支付给同班的小亚子两个鸡蛋卷,才得到的天文部这条情报。

从前爸爸妈妈教导我,不要随意打搅别人的家,可是没告诉过我不可以随意打搅别人的宇宙。我迈进天文部的时候只是听见行星相碰撞的声音,你不信吧,日菜前辈的宇宙里,那种声音居然是玻璃珠碰在一起的脆响。恒星的引力剧烈无可违抗,它让我忘记小行星间的力场也足以撩动我的衣摆。


“小木卫二爬楼好慢!”

“是、是您、太快了……”

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跟她见习了一周天文部的活动,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为什么把我的外号定为“小木卫二”。初见那次她自顾自开始向我解释起她的太阳系,不给我半点插话的机会,我只好凭自己仅有的天文知识,等她把话头摸向离木星最近的一颗卫星。然后,“木卫二!”,我大喊,“那个是木卫二!”

日菜前辈只讶异了一瞬,就畅快地大笑起来:“你好喜欢木卫二喔!”


我被她拉着从操场一路跑到教学楼的天台,还在气喘吁吁,她却已经把天文望远镜架好了,正饶有兴致地调整上面的旋钮。如她白天所说,今天天气确实很好,裸眼都能窥到厚重大气外撒的星子。

日菜前辈为什么那么喜欢星星呢?究竟为什么不是海或森林或熔岩那样涌动着无限有机与无机的东西,而是疏远于我们的世界的银河。我时常想,难道是因为恒星吗?行星的反光太虚弱,只有恒星的光能跨过几万亿光年的跋涉。我生活之处的恒星,一颗小小的太阳,是不是也想见见其他的恒星呢。

“唔,”日菜前辈沉吟一声,“今天能看到木星。但是口径太小了,看不见木卫二耶……”

木卫二不是就在您的旁边吗。我暗自叹气。她眯上了本来正注视这世间的右眼,只让浩渺宇宙映在她目镜后的左眼中。我没有望远镜,也不是很感兴趣,就只是倚在栏杆上吹吹晚风。也许一颗木星的小卫星确实不该在太阳旁边转……可我和日菜前辈都不是星球,而是人类才对。

怎么又想到了星星呢,我有些许泄气,觉得自己被日菜前辈带偏了。


她看累了,就伸个懒腰,直接背靠栏杆坐下。我把预备好的碳酸饮料递给她,她硬要我把两罐饮料背到身后打乱顺序。

“我要右手的!”她发号施令。我无可奈何地遵旨伸出右手,那个易拉罐上画着草莓水灵灵的切面,日菜前辈愉快地拍掌:“果味汽水,lucky!”

“日菜前辈不喜欢可乐吗?”

“嗯?没有噢。两个我都喜欢所以不管选到哪个都是好幸运。”

她故意抓准了时机,和我同一时间拉开拉环,二氧化碳呲出的声音相互重合,在氛围里居然听着很像夏夜海边的线香花火。虽然日菜前辈难以理解,我也很苦恼和她的交流,但夜里看星星时就非常舒心。我觉得日菜前辈一定是适合夜晚的,无论是轻柔流动的空气、寂静的街区、雾般朦胧的月照还是漫天繁星,都适合她。人类就是搞不懂星星的,就是要在星空面前渺小得坦然,因此能接受远方与近旁的所有不理解。

日菜前辈就是这样的不理解。


“我姐姐说等下要来接我,你知道她的吧?小木卫二身上总有股喜欢roselia的味道。”

“……请问我有什么怪味吗?”

日菜前辈闻言鼓起了脸:“喜欢roselia才不怪呢!”

我比想象中要更平静,甚至难以相信自己最初是为了纱夜小姐才来接触日菜前辈的。日菜前辈有异于世间万物的光芒,那其中一定有大半是位于光谱之外的、人类不能观测的光。

“小木卫二有找过小友希那或者莉莎亲吗?而且你和小亚子同班对吧?有没有去交朋友?”

“并没有。”

我在那一切之前就被恒星的引力确定了运行轨道,或许最初“为了纱夜小姐”也是将我吸向这一切的借口也说不定。我至今依旧憧憬着纱夜小姐的技术与坚韧,可与日菜前辈相遇了就是与日菜前辈相遇了,虽然我与她不会有更精彩的故事或者更复杂的感情,但我也作为一颗小卫星被太阳锁在这个星系里了。


我和日菜前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她电话响。她跳起来从天台朝羽丘校门口的纱夜小姐挥手,扯开嗓子大喊“姐姐”。我拼命地要她小点声、小点声,也无济于事。

天文望远镜很沉,我们一起把它收回箱子里,慢慢扛回部室去。日菜前辈捉住箱盖上两个摇摇欲坠的空汽水罐,一下就投进远处的垃圾桶里。

纱夜小姐对我温和地微笑着点点头,我也拘谨地笑笑,觉得是否和偶像在同一个学校已经并不重要了。她们走出了十多米,日菜前辈还会突然回过头来对我喊:“哇!现在你头顶上那个位置应该刚好有木星噢!”


家人很快就发现我每天夜里才回家不是在忙学习,给我安排了严格的门禁,我很少能去日菜前辈的天文部里玩了。我依然不敢反抗父母的主意,顺从他们的想法埋头于课业中,却敢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攒起一笔了不得的私房钱。

升上高二后我用那笔钱买下了一架口径足以看到木卫二的望远镜,托小亚子帮我一起磕磕绊绊地搬到了天文部活动室。日菜前辈已经毕业了,里面积起来一个假期也没清理的灰尘。书桌上堆满了破旧的笔记本,头顶上垂下便签纸的星群,窗户被用好几层厚帘子遮起来。我点亮淡青的小地灯,犹豫了一下,还是苦笑着没把双脚放到桌面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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